第93章 时代变了

月光下,平日里冷清的凤凰山寨呈现出一片欢腾的景象,随处可见醉倒的壮汉和吹牛划拳的人群,这个景象已经持续了七八天了,自从方天定带人上山逼走宗泽后,便命人将窖藏的凤凰烧都搬了出来犒赏帮众。

只是在方秋娘的卧室内,又是另一种气氛了。

被软禁了七八天,脾气再好的人也不免焦躁,何况方秋娘并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。

方秋娘不安在房里来回蹦跶,想要摔点什么东西,好多又是柴简做来哄她开心,她便又舍不得,最后只好将家传的“大光明拳法”一遍一遍的来回练。

“秋娘,你这招‘摩尼降世’使的急了些,神明降世当是从容有威严的,你这使得倒像是被人赶下来一样,不妥不妥!”

方秋娘打到一半,门口突然传来一个醉醺醺的声音,方秋娘不用回头便知道,是把她软禁起来的哥哥——方天定。

于是索性没有搭理他,仍是自顾自的练拳。

方天定打了个酒嗝,迈进了房间,笑着说道:“还生哥哥气呢?你现在这个样子,跟小时候我抢了你玩具时一模一样。”

方秋娘还是没理他,继续练着自己的拳。

方天定见状便叹了口气说道:“不是我

这个做哥哥的想这么做,只是再过几日爹爹就要到了,到时候你要不在,我如何跟爹爹交代?”

“那是你的事,与我何干!”方秋娘总算回了一句。

“你还是那么任性,可这已经不是小时候了,你是本教圣女,做事老是任着自己性子来,如何使得!你不肯跟杭州陈氏结亲,非要找一个生命压寨夫人,结果恶了陈氏。”

方天定说道这里脸色变得很沉重,“结果陈氏就弄了好多大船帮朝廷军队运粮,若不是因为此,如今我和爹爹也不至于离开漆园。”

“哼!这话只怕你自己想的吧,爹爹何等英雄,难道非要委屈自己女儿才能做的大事?”方秋娘听了方天定的话冷笑着说道。

方天定苦笑一声后,摆摆手说道:“罢了罢了,这些事都过去了。只是如今圣教元气大伤,你身为圣女也该为圣教做点事情了!”

“做什么?若又要我嫁给某个大族,那是想也不要想!”方秋娘固执的说道。

“没说让你嫁人,你不是有丈夫了吗?那人既然做了我圣教的女婿就是我圣教中人,你只要让他加入圣教,听从圣教命令,便是大功一件!这对你来说不是难事吧?”方天定自觉自己的要

求合情合理。

“不行!”方秋娘断然拒绝道,“我夫君对圣教不感兴趣,况且加入圣教一向仅凭自愿,让我用夫妻情谊相挟,算怎么回事?”

“他就那么好?你平日里对我都不肯相让半分,如今却事事迁就他!”方天定觉得自己这个亲哥还不如一个认识不到一年的外人,顿时觉得有些受伤。

“至少他不会逼着我嫁一些我不想嫁的人,而且他和你们都不一样。”方秋娘说起柴简眼神开始变得迷离。

“有什么不一样?那个柴简不过就懂点奇技**巧罢了,连个功名都没能考上!”方天定不屑的回道。

“他不会像你们一样只想着个人荣华,更不会拿自己的亲人做筹码去换取什么,他虽然没说过什么,但我知道他心里装的下整个天下!”方秋娘一脸崇敬的说道。

“荒谬!你的意思是连爹爹都比不过他了?”方天定怎么也想不到方秋娘对柴简这般迷恋。

方秋娘没有说话,但脸上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方天定答案。

方天定站起身说道:“好好好!我说不动你,还是让爹爹亲自来劝你吧!”

说完方天定便径直出了房间。

方天定走后,方秋娘也没心思练拳了,蜷缩到**

,抱着双膝喃呢道:“柴简,你在哪?”

而柴简这时候正在阳谷县的一间工坊内,在他身边则是一直碎碎念的公孙笙。

“你这人好不讲究!丢一本书给我,自己就跑到东京快活去了!让我替你造这个造那个的,可偏偏这书上写的东西又怎么诱人!”公孙笙看着自己手上的《真理大全》不甘心的说道。

所谓《真理大全》其实就是关于大炮铸造的技术,包括钢材的炼制,青铜炮、黄铜炮乃至铁炮;火药配比,不同比例的发射药对射程、功用的影响;大炮的结构,主要是各种轻型和中型的野战炮。

总之是柴简仿《天工开物》的格式写的一本技术普及书,可以说有了这本书,再配上几名工匠便能从无到有的造出火炮。

柴简没有理会公孙笙的抱怨,像公孙笙这种技术狂热者,他有的是法子安抚。

“造出几门炮了?”柴简一边走一边问道。

“全都在这儿了,最开始造的几门都有沙眼,还炸死了两个人,要不是给的钱多,这些工匠早跑完了!”公孙笙领着柴简来到工坊角落,掀开麻布,三门崭新的大炮映入眼帘。

这三门都是十斤左右的野战炮,有方便拖行的活动炮架

,炮架上还有制退结构,炮身是铁制的,看来公孙笙选择了技术难度最高的,怪不得炸膛了几次呢。

柴简摸了摸炮口,一股沁人心脾的寒意传来,柴简不由得感慨道:“时代从此变了!”

“什么变了?”公孙笙不解的问道。

柴简看向北方,目光仿佛穿透了昏暗的工坊,说道:“从现在起,战场上称雄的不再是全身着甲的重骑,而是训练有素的炮兵,准备聆听战争之神的怒吼吧!”

公孙笙不理解柴简的为什么对这件兵器这么看重,在她看来这不过就是抛出去一个大铁球的筒子罢了,虽然射程能达三四里,确实很厉害就是了,但“战争之神”什么的,也太肉麻了。

公孙笙虽然见过大炮发射,但打的都是预制标靶,并没有见过炮弹在人群中滚动是那糜烂一片的景象,因此对大炮的威力并没有一个直观的认识。

柴简让她仿制的是拿破仑时期的野战炮,这可比明清时的红衣大炮厉害多了,虽然威力可能差不多,但拿破仑野战炮机动和准确率(着弹点的散布)都高多了,加上更科学的火炮配比,和颗粒性火药,只要配上训练有素的炮兵,这便是一件足以改变战争形式的武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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