府里头,让廖管家使两个心腹的人关注好辛秀竹的动作,把辛秀竹的举动给看牢了;她自己的动向,还可以让丁大柱把假情报带给辛秀竹。
外头那个李记杂货铺的李墩子,也让丁大柱给盯住,把这一串儿人都监控在自己手里,注意不要打草惊蛇,他们要动,她就能立马张着口袋布好套子!
辛螺的这个方案是最好的,廖管家想了想,叹了一口气就同意了。
老峒主已经走了,下面几位寨长对峒主的位置虎视眈眈,府里这几位庶出的小姐们,不是袖手不管只想着过自己的日子,就是不懂事地胡闹给辛螺制造麻烦,现在更有居心叵测出卖辛螺的——
这都是些什么姐妹!想当初老峒主在的时候,这一个两个的都会说着漂亮话哄着老峒主府,可老峒主才去了多久,这几个小姐全都露出了凉薄的性子……
见廖管家心情愤懑,辛螺连忙捡着好的来说:“廖伯你也别气了,就当她们是跳梁小丑而已,碍不着我什么事的。这次我带回来的盐——”
一想到七小姐鼓捣的那个丰谷盐田产出的盐,廖管家的脸就开始阴转晴:
“这可真是好盐!比我们府里用的盐都不知道要好到哪儿去了,拿这盐做出来的菜,老奴尝着味道都鲜了几分。就是这要正儿八经地拿出来卖,万一别人追问来源……”
丰谷盐田现在还不能曝光,但是溪州自己产盐了,溪州的老百姓们却还吃不上盐,辛螺的心里也过不去。
大批次的盐可以运到大燕转钧城港去卖,甚至还很有可能会卖回夏依土司府来,但是那也仅止于阿吐谷王城和靠近大燕的几个峒而已,溪州这边既穷又远,估计是不会转卖过来的。
所以辛螺想留下少量的盐,直接从丰谷盐田供给溪州销售。只是现在这个情形——
廖管家倒是想了个办法:“七小姐想让溪州的百姓能吃上这盐,现在也只能官盐当私盐来卖了。”
私盐的价钱比官盐要低上二十来文,溪州一些生活还过得去的百姓家里也能买上一些,不过这些卖盐的人……
“私盐贩子!”辛螺眨了眨眼,倒是很快想出了一个主意,“让丁大柱来做这件事!明面上是私盐贩子,私底下是我们的暗探和暗哨,各个寨子有些什么事,都能靠他们把情报收集上来!丁大柱来当这个暗探头目。
他们的工钱也不用愁,这些当成私盐卖出去的盐款,收拢回来不仅可以给他们发月银,还可以拔出一部分给他们当经费。
就是选人上面,要丁大柱一定要把好关,不是绝对信任可靠的人,绝对不能透露峒主府和这些盐的任何事!”
光放丁大柱一个人在外面当暗探,确实力量也太单薄了些,溪州现在正是当紧的关头,多了解些情报总是不会有错的,加上现在有了盐田,这些银钱费用溪州还撑得起。
三言两语就决定了这么一件大事儿,廖管家又是雄心勃勃,又是心酸得想笑:“明明是我们溪州正经产的盐,却要偷偷摸摸当私盐来卖,这是什么事儿哟!”
如果辛螺只要银钱,大可以让人把盐全部装船运到大燕去卖,却冒着风险非要留下一些在溪州销售,还不都是因为想着溪州的百姓?
如果两年之后辛螺能顺利当上峒主,这才是溪州之福啊!
“廖伯你放心,总有一天我们的盐能光明正大地拿出来卖的,不过现在,”辛螺倒是满怀信心,“当私盐卖出去也没什么不好。人怕出名猪怕壮,现在我们什么都还没有发展起来,闷声发财才是真理;不然阿吐谷王城那边借机要提高我们的税贡,那我们可就吃大亏了。”
廖管家连连点头:“确实是七小姐说的这个理。不过我们的峒兵也该开始招人了,老奴这边就先以招护卫为名,慢慢筛选起来,七小姐觉得如何?”
有了银钱在手,很多事就好办多了,起码不管招来多少,廖管家也不用担心发不出月银了。
“现在开始招吧。”辛螺立即同意了,很快就想到了一件紧密关联的事,“明天我就出发去夷州,看看能不能买回来一些兵器。”
廖管家会意:“对外老奴会说小姐去了阿吐谷王城,毕竟上次您还没见着土王的面,这次再去拜见,这理由完全说得过去。”
事情定了下来,辛螺第二天就带了陈延陵和杨树去夷州。
夷州的驿道已通,一进夷州境内腹地,行商车马络绎不绝,让辛螺看得眼热不已,瞧着天色晚了,就赶到了夷州的黄杨镇上先住一宿。
黄杨镇虽然比不得上回住的重午镇那般繁华,却也是夷州一处大镇,镇上商铺鳞次栉比,倒也有一番气象。
择了一家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客栈抽宿,辛螺洗漱过了招呼了陈延陵和杨树两个,刚下了楼打算点餐,坐在大堂里用饭的一桌客人中,一名中年男子“啊”了一声,拍着桌子把掌柜叫了过来:
“掌柜!你家厨子今儿是做的什么菜,这菜到底洗过了没有,怎么还掺的有石头在里头!你自己来看看,你看看,刚才可崩了我半边牙!”
客栈掌柜连忙躬着身小跑了过去,一眼瞧见一团嚼过的菜叶里裹着有半边牙齿,只能苦着脸连连作揖:“这位爷,实在对不住,对不住!这一盘菜就不收你的钱了——”
牙都硌掉了半边,牙根现在还在生痛生痛的,就只抵了一盘小菜钱?那中年男子哪里肯依,抓着掌柜不放手:
“我说掌柜的,你别觑着我是生面孔就欺生,我几个族亲全是往这边跑商的,要不是族兄荐了你这里说是各色都便利又公道,我还不会吃住都投到你这店上来!
要早知道你店里做事这么腌臜,这小菜洗都没洗就下了锅炒,我铁定就不住你这里了!你说这事……”
这会儿正值吃晚饭的时候,听到这中年男子说的话,好几桌客人都放下了筷子——对着桌子上那些没洗就下锅炒的菜,他们怎么还吃得下去?
掌柜的早把几桌客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,顿时有些发急了:“这位爷,你这话可真是冤死我了!我们厨房最是干净不过的,洗菜都要过好几遍水,不信你现在跟我去厨房里看——”
“掌柜的,你真是睁着眼睛说什么瞎话!要真洗得干净,还会有这么大粒的石子儿掺到菜里?”那中年男子手指头一拨弄,从那团菜叶糊里还捏出了一粒绿豆大的小石子儿。
洗菜要真过了几道水,怎么可能还在菜里夹着这么大的小石子儿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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